兰一的视角幻想

见载于《流动艺术》2010

       很小的时候,我成长于一个看似很难使人产生幻想的地方,资源贫瘠,历史条件让人产生不了太多的想象,但不经意的成长方式却让我的脑门儿无比善于遐想。从高大的山脉,遥远的河谷,我得到了与他人绝不雷同的思维发育方式,一种纯洁的,充满想象的意识空间。

虽然儿时能够让我得到学习的条件并不多,可父亲珍藏的那一大套彩色画页的科普全书却成为我儿时为数不多的得到丰富知识的宝库,从中我看到了地球的远古时代;宇宙的诞生与扩张;第一次明白恐龙才是地球过去的主宰。达尔文的《物种起源》是父亲在我的整个成长教育过程中对我产生最根本影响的理论知识,特别是那本保存至今的父亲亲手翻译的《物种起源》英文版手抄本,至今对我影响至深。

虽然,我长大的那片土地产生不了苏格拉底或者是达尔文,但在那个红色年代,这片土地上却不乏拥有达尔文之心的年轻开拓者,科技的力量并没有被红色政治所完全掩埋,在我的父母亲这一代人身上的那一股子思索和钻研的热血并没有被政治挥发掉,而是彻彻底底的流到了我的血液中,那样滚烫,那样涌动,如火山爆发般喷出想象的岩浆,不可阻挡。

        父亲给我解释大自然中存在的那些匪夷所思的现象,告诉我它们的价值和存在的力量。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拥有无数的秘密,我从小到大不停的思索着,如果说人类的进步是由无数的能量造成,那么大自然的能量无疑是改造人类最大的部分,科学的思索已经不完全限于人本身,而是把视线转向人之外的那些遥远空间,宇宙毕竟不是地球一个星球组成,也并不可能只存在地球上的一种生命体,在几千年前的埃及古文明里我们就已发现一种与人类面孔完全不一样的生命图案,这些生命图案与古人类站在一起,面对面,仿佛外星的使者造访人类般正式却表情泰然。

         我无法想象当我面对外星生命时会是什么样一种表情,至少绝不会是泰然自若。

        十年前我在法国第一次看到关于人的胚胎和整个从精子到形成胎儿在子宫孕育成长过程的精美图片时,我惊呆了!我第一次发现了一个与宇宙同样浩瀚美丽的地方,那就是人体的内部,特别是母体的子宫内部,那样深邃,那样令人发出惊呼,原来我们是从如此漂亮和充满幻想的空间里培育出来的!!!当年诺贝尔先生如果能看见这组照片,他该会多么欣慰人类的科技进步呐。

        父亲引领我走入了一个广阔的宇宙世界,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从父亲的那十本比我还老的科普全书到他翻译的,物种起源,再到小时候最爱订阅的奥秘,我的前二十年可以说完全活在科技探索与想象的时空中,后十年则是以艺术的形式继续寻求宇宙与自然的可能性,充分想象变得必不可少。

通过艺术教育,我掌握了表现我寻求自然和扩展想象空间的手段。绘画,物体装置成为一种最完美的呈现方式,在通过对自己早期精美小草图的整理,我发现了那些早些时候如泉思云涌般的初期想象力,那些想象力因为早期的条件限制没能得以实现,经过时间的洗礼现在看来却还是那样的光彩夺目,现在只是暂时通过一种僵死的方法把它们呈现出来,但那想象带来的诱惑力却飞入了所有想知道它的人心中。

人类中最可怜的人就是那些丧失和正在丧失想象力的人,他们的生活如此无趣,整天为了一些形而上的论道而奔波着。试想,如果人类有一天不再想象,不再探索奥秘,我们的地球是不是会变得暗淡无光,末日降临般?!

       我作为一个而立之人,仍然喜欢读科普书籍,仍然喜欢逛那些没多少游客的古生物博物馆,收藏那些科幻的充满想象的电影碟片。父亲的那套比我还老的科普全书,我每次回到老家仍然会去重新翻翻它们,我因为自己活在探索和想象的世界中而得意不自己!

        人的一生能够对多少东西产生兴趣,我们的生命体和我们生活的这个星球以及我们存在的这个宇宙将是这些兴趣的最主要发源,通过艺术我做出了以我现在的现有条件为基础的那些兴趣体。虽然有时人会为这些想象和这些兴趣付出沉重代价,但人却会从中得到人生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乐趣”,为此足矣!!!

RNA聚合最早的草图作于2002年,是我对生物变异和医学给我造成兴奋的一种完美体现,我用物体装置的方法造出了这个诡异生命体,完全出于对物种起源的潜意识回答,也许有一天,它将成为一个真实的存在。

 

 

兰一小叙与“海兰堂”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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